“不可能!主子她不可能自寻短见的!不会的、不会的!”
语冰不住地喃喃低语,反反复复皆是那几句,像是在自我安慰。
“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碗掺了藏红花的血燕,那血燕毕竟是由我院中送出,我自会负责调查到底。至于是不是我,我想,王爷最是清楚我的为人。这种下作的勾当我不会作,也不屑做。”这便是曹舒给出的解释。
齐卓梁此时适时地一把握住了曹舒的手,向众下人展示曹舒于他的分量,“从王妃送血燕到侧妃服下血燕这中间隔了三个时辰,也便是这三个时辰内芦雪院的每个人都有嫌疑。”
言下之意,他已把曹舒的嫌疑排除在外。
曹舒回握住齐卓梁宽厚且温热的手掌,旋身问一旁的赵起道,“赵侍卫可有问出了什么眉目?”
赵起指着一旁抽噎畏缩的丫鬟道,“除了温侧妃身边的语冰姑娘,便只有她接触过血燕,那碗血燕羹便是她熬的。”
“奴婢断不敢害侧妃娘娘啊——”浅蓝色衣裙的丫鬟连连叩首求饶,哭得眉骨通红。
她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丫鬟,曹舒忍着心中涌上来的怜悯,冷哼了一声道,“不是你,难道是我不成?语冰是温妹妹的随嫁丫鬟,自是与她同心同体,那你说说,除了你还能有谁?”
“我……”丫鬟见脱不得干系,权衡利弊后只得将她瞒下的事情和盘托出,“熬血燕的时候奴婢困顿,小憩了小半个时辰,许是那时候有人趁机下药也未可知。”
如此一来她免不了要领玩忽职守之罪,但总比谋害主子要来得轻上许多。她此言一出,众下人便又陷入了恐慌之中,本以为前脚已拔出了泥潭,岂知下一秒便被后面的人绊了个四脚朝天。
“如此说来便是每个人都有嫌疑了——赵侍卫你便接着审吧,任何线索都不要错过。温侧妃的公道自是要讨的,而且,我也不允许王府里有心思歹毒的人存在!”
曹舒环视了一周,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语冰身上,“你既是温妹妹的心腹,她信你,我自也是信你。温妹妹没有子女,你既是与她主仆一场,便由你为她守夜吧。我会命人将她抬回院里,你且回去便是。”
语冰尚未从得知温卿月死讯的情绪中抽离,此刻犹如被撤了线的破布娃娃一般瘫倒在地。曹舒与齐卓梁离开许久之后她才爬起身,赵起亦没有为难她,目看着她愣愣地一步步慢慢往住处走去。
“你怀疑是温卿月的贴身丫鬟?”
仅余他们二人时,齐卓梁方低声问曹舒道。
曹舒淡淡“恩”了声,“等着看看吧。”
这是她临时起意布下的局,也是一场专门为温卿月精心准备的演出,至于结果如何,便让温卿月亲手去揭下它神秘的面纱——
“我也不希望是她,毕竟这于温卿月又是一重打击。但我适才故意拿话激她,她的微表情出卖了她,我总觉得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。你别忘了,大学时我辅修的是心理学。”
“别了吧……”想到学生时代,齐卓梁不由得低笑出声,曹舒的糗事那可是一大箩筐,“大二的时候辅导员十分关照你们班谢雅欣,你说人什么?你说他一张老肉横生的脸上写满了Y欲,看向谢雅欣的眼神包藏色心,对她好是有意发展彩旗事业。”
“可他的确很多情妇嘛——”
“但谢雅欣是他的亲外甥女。”
提及往事,多年来被曹舒刻意压着的尴尬感又涌上心头。当初为拯救迷途少女,她收集了辅导员出轨的八卦有意无意地在谢雅欣跟前提起。在谢雅欣尴尬地说出“舅舅”二字时,她连跳楼的心都有了。
“那是因为我刚学。”曹舒只能这样安慰自己。
齐卓梁继续揭着曹舒的短,“大三的时候,你们社团丢了三千块,当大家把矛头指向副社时。你说她眼中透着无辜与委屈,是最不会犯罪的那类人。可让你调查,你又说看着社团的每一个都是好人,到最后还不是乞求爸爸我来帮你填那个坑。”
“其实……毕业后副社把那三千块还给我了,当时我的极力支持给了她很大的触动。本来她对这个社会失望透了,是我在她黑暗的前进道路上洒下了一道亮光。”曹舒努力为自己辩白,并在自己头顶打上三道光环。
“???”
这下齐卓梁则是一脸懵逼,“好啊你,中间商全赚,一个子都不吐还给我。”
“你当时去西北出差我联系不上你,而且当初你不是说当做公益事业了?我觉得那三千块还蛮有意义,就转手又捐给希望工程了。”
“以谁的名义?”
曹舒神秘一笑,“做好事哪能留真名,我就替你留了个代号,曹大儿——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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